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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春子的意识里,只要进了宫,当了大太监,就等于当上了大官。
“哎,儿子,你以为进了宫,就能挣大钱,当大官吗?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那也得靠运气,得看咱们张家祖坟上有没有这个福分,冒不冒青烟。娘不知道你进宫后,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呢?”娘叹息地说。
张春子的娘这几天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为儿子进宫后的事情考虑起来。
“娘,你放心,儿子一定会在宫里出人头地的,不会给咱张家丢脸的。”张春子信心十足地说。
他哪里知道,按照乡俗,他割掉了命根子,做太监,就已经给张家的列祖列宗丢脸了,死后都进不来张家的祖坟。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是张春子无法理解的,也是无法明白的。
张春子的娘没有说啥,只是怔怔地看着躺在土炕上的儿子发呆,她心里想的那些事情,张春子是永远搞不明白的,搞不懂的。
儿子现在都这样了,她死了后,怎么去给张老大交代,怎么去给张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她真的是无脸见张家的先人啊。
张春子娘想到这儿,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埋怨起起张老大来。
“他爹,你倒好,两腿一蹬,走了,啥事也不管了,留下这一摊子的烂事,让我怎么办啊,怎么过啊?大儿子还没有娶上媳妇,小儿子又自阉净身了。这日咋过啊?”
唐氏想到这儿,又泪眼婆娑地想起死去的张老大,眼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掉。
张春子长到十岁的那年,他的哥哥张海儿已经二十岁了,到了找媳妇的年龄了。
尽管张海儿长得浓眉大眼,身材挺拔,一表人才,可是就因为家里穷,没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这事可把张老大两口子愁的头发都白了,整天唉声叹气的,儿子张海儿也无精打采,暮气沉沉,寡言少语,看起来是有气无力,情绪低落,昏昏沉沉的。
后来,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眷顾了张老大家,张老大终于给大儿子张海儿说妥了一门婚事,对象是邻村的一个姑娘,模样还长得挺俊俏的。
这个姑娘不嫌弃张老大家穷,愿意嫁给张海儿,张老大两口子对这门婚事非常满意,对这个女孩子也非常喜欢,儿子张海儿更是准意,脸上整天挂满了笑容,见了谁都笑嘻嘻的。
这桩婚事是兰兰的娘做的媒,并且说定,在当年的年前,张老大要把儿媳妇娶进门,了却这桩心事。
婚事已定,大儿子整天是笑容满面,做事勤快,“爹,娘”叫得亲热极了。
唐氏就经常在张老大的耳边说:“他爹,你看,还是咱家小儿子是贵人,海儿能够说上媳妇,幸亏是兰兰她娘牵线搭桥。兰兰她娘愿意这样做,还不是看上咱家春儿了,才愿意帮忙说媒的。”
张老大听了唐氏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在里面,可是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但是,他就是不相信唐氏说的,春儿是个贵人。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唐氏的说法。
张老大为了给儿子筹备婚礼,争取把婚礼办得像样些,不要太寒碜了,就整天没命地拼死拼活的出海打鱼。力图多挣点钱,给大儿子把婚事办得圆满些,隆重些,排场些,给自己挣足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