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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是一家,我们是七家,算上盛先生就是八家。叶家再大,也没有我们八家大!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这件事叶家在背后出力不少,趁着叶方失踪直接灭掉叶家是上策。指望抢回这份文件就能翻盘?简直是笑话。说不定相同的文件熙园已经又送出去了呢!”角落里的女人显然更倾向于直接铲除叶家。
女人说完这段话,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者身上。就见老者凝神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不能动叶家!”说完这句话老者的眼神扫过其他六人,继续道“这一切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动了叶家,我们就毫无退路了!我现在立刻就去见盛先生,你们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谁如果擅自行动,别怪盛先生第一个拿你祭旗!”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老者言语中警告意味的浓重,均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散会吧,这一阵子我们不要见面了,也不要电话微信联系,关于和安这件事什么都不要说。这个时候少言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说完这句话老者率先起身离开了圆桌,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起身,圆桌前圆桌主位上坐着的男人和角落里主张对熙园动手的女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在最后走出了别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上了一辆车离开了。
别墅大门缓缓关闭,一辆黑色宾利慕尚沿着反向车道缓慢行驶着。车厢内皮革味混合着车载香薰,车厢内的一身华服的女人从皮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扔给对面的男人。
“你录音了?!”
“这个时候还是多个心眼的好。”
男人面色凝重收起了录音笔,给女人点燃了一根香烟,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宾利宽敞的车厢里默然不语。
好半天女人才开口说话道“茂哥我们真的要按老头说的做?你觉得盛先生这个时候会不会跟我们就此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被称为茂哥的男人深吸了一口烟,说道“龙老头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吃准了上面要稳定罢了,眼下是多事之秋,老头在这件事判断的走向上还是准的。至于叶家嘛...”
“叶家怎样?”
“叶家的确比较麻烦,没想到叶家还会插一脚进来。不过老龙头说得对,叶家不能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与和安的切割。
“我听茂哥的!”
同一时刻,东交民巷17号的青砖小楼二层,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小楼门前。龙老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敲开了小楼的大门,有佣人将龙老引领到小楼一间暖房内。暖房内种着各种花草树木,与外面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鸿德来了,坐吧。”暖房中间一位和龙鸿德差不多年纪的老人用剪刀“咔嚓”“咔嚓”剪断横斜的梅枝,每片碎叶都精准落进青瓷渣斗。老人穿着居家的毛绒坎肩,面容平和,看起就像是普通邻里的老人一样,只有龙鸿德知道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盛先生背后有着怎样的能量。
“这梅花花枝长歪了就要经常修剪,否则就不好看了。”盛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您说得对。”龙鸿德点头称是。
几分钟后盛先生放下手中的剪刀,在龙鸿德对面坐下,将半个身子都陷进黄花梨圈椅之中“该说的都跟他们说了吧。”
“是的,都说了,这份是从熙园流出的调查文档。”龙鸿德将包中的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
盛先生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说道“保和安就是在保大局,在这个局中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让他们不要担心。
“盛先生,您看有没有机会处理明天系那样处理和安,给大家一个体面。”龙鸿德说道。
盛先生没有直接回复龙鸿德问题,而是拿起身边另外一份文件交到龙鸿德手中。龙鸿德一看文件标题是《关于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工作指引》,就听盛先生继续说道“这是最新的文件,你拿去学习一下,以后应该会用上。”
龙鸿德心道给我个文件有个屁用,我要的实际的解决方法,现在和安集团的资金状况已经火烧眉毛了,临阵抱佛脚还有什么意义。
“盛先生,和安账面上的资金已经无法维持日常业务运转了,目前资金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如果没有新的资金进入接盘的话,暴雷是迟早的事情,这个年我们很难过啊。”龙鸿德不无担忧的说道。
“慌什么,我们什么世面没见过。八六年清退潮汕炒房团那会儿,你还在财政司打算盘吧?我记得当时两百多辆皇冠轿车堵在政府大楼门口时,我带的警卫排连发三颗红色信号弹,所有人全部哑火!”椅子上的老人挥手间,大有挥斥方遒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豪迈气势。
龙鸿德点了点头,脊背又佝偻了几分,应道“是,我记得那年您从舰队政研室直调纪律...”
“还有九二年黄金交易所闹的‘810事件’,有人往我的红旗车泼红油漆。”盛先生忽然掀起袖口,甘蔗节般的伤疤像陈旧证券代码烙印在小臂上,“第二年出台的熔断机制,我记得用的还是你当年在大学会计系写的毕业论文框架。”
“还有那年清理三角债,我在鞍钢废矿井住了十七天。”盛先生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枚袁大头银元,在掌心摆弄着“当时二十七家钢铁厂的烂账,毁掉的账本足够铺满十里长街!”
“鸿德,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淡定!你要是慌了,是看中你深厚的金融功底,而事实上你也没有让我失望,这些年和安发展得多快啊!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一手打造的和安集团是全国第一的金融财团!”说完这些盛先生突然转头望向龙鸿德,缓缓说道“所以我是不会让他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