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用命换一个公主抱(1 / 2)
千年之前的大赵国。
临山县府衙内院客房之内,夜深人静之时,遥沙的房内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巨响,把恽妈吓得从梦中惊醒,爬起来思忖着:
“三小姐跌倒了?这么平的地怎么能跌得这么响?难道是睡觉时发梦,从床上摔下来了?”
想到这里,恽妈准备下床去查看,但是她忽又想起八喜林的话,权衡利弊之后,恽妈挑着眉头说:
“那位京官大人特意嘱咐过,除非三小姐传唤,否则不要打扰,县令大人都听他的,我不敢不听,即使三小姐是真的摔倒,老婆子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责任,年纪大了听不清了,睡觉!”
想到这里,恽妈倒头回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接着安心睡了。
房间内,遥沙扑通一声落地后,脑袋瓜被摔得有些懵懵的,她只记得自已刚才被一股强大的怪力吸走,至于吸走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她是一点也不记得。
失去法力的遥沙,并不能识别天界一派的仙物,那小兆仙虽是小仙,也是仙,他做的木榛子药丸,是由小榛仙成仙后所结的榛子所制,无论是食材还是厨师,妥妥的天庭一派纯纯仙物,会令她的记忆与自由天的记忆出现断层隔离。
因此,遥沙的记忆又再次出现了断层,为什么说是又再次,因为这种亏,遥沙曾经吃过,而且不只一次,但是她只知道吃一堑,不知道长一智,如今又吃一堑......
等遥沙从地上爬起来,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得拍拍手,没心没肺地丢开,此时她看见了自已手心的字,顺口念了出来:
“不要吃仙物,远离赵公子,替魂影玉……
仙物不是好东西吗,为什么不能吃?仙物,我最近吃的、最最接近仙物的东西,应该是那药丸,那个算仙物吗?就光写个不能吃,到底为什么不能吃,也不展开说说,跟我在这里打哑谜呢;
还要远离赵公子,为什么要远离他?赵公子很可怕吗?还有这个替魂影玉是什么?这么抓马的物件名称……”
正在遥沙胡猜乱测的时候,她突然闻到自已的床幔上飘来一阵酸臭汗味,以及一缕浅浅的、那阔别已久、令遥沙朝思暮想的馫香,也就是八喜林身上的味道。
闻到这馫香,遥沙当即大呼恽妈,恽妈在隔壁刚咪着,在睡梦中忽听遥沙呼唤自已,好梦被无辜打断,她只能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满脸不耐烦地来到遥沙面前,但嘴上却又恭敬地回话道:
“三小姐,有何吩咐?”
遥沙见恽婆脸色黑绿,但一点也不想关心,只自顾自激动地问:
“刚才有哪两个人来过?”
恽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只有一个人来过,怎么说两个人呢,但是京官大人交代得很清楚,不能说,恽妈只能睁着眼说瞎话,胡乱编扯回答道:
“刚才县令大人前来给三小姐请安,见三小姐睡下了,就走了!”
遥沙眯着眼睛盯着恽婆,不明白这个恽婆为什么要撒谎,看来想靠她了解事实是行不通的了,于是假装疑惑试探地问:
“那县令大人他进到这个房间了吗?”
恽婆以为遥沙信了她的鬼话,接着瞎扯说:
“县令大人不曾进到房间,那样有失礼仪!”
这恽婆哪知遥沙是个什么角色,以为只是权贵家里守规识矩的傻千金,好糊弄得紧,谁料遥沙嗅觉通天,遥沙轻哼一声,假意说:
“行吧,你去睡吧!我也睡了!”
恽婆听遥沙如此说,也就放心去睡了。
遥沙假意躺到床上,待恽婆离开,她便轻轻爬起来,寻着那微弱的馫香一路找到了出去。
八喜林这边,枥胖子早就困得呼呼大睡了,而他裹着一条被子,仍旧坐在窗户后面,从窗户缝隙紧盯着遥沙的房间,他手里紧紧握着一瓶人参气血丸、满脸虑色;
遥沙的消失,令八喜林由不得又回忆起之前,遥沙每次跌落回房中,手腕上都带着伤,并且意识不清……
他正等得焦急呢,忽见遥沙掉落房中,八喜林见遥沙掉落,心中大惊,猛地一下站起来,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可当他正准备冲出房门之时,却看见对面房中,遥沙的身影在屋内走来走去;
八喜林慌忙之中愣了一下,他不自觉摸了摸脑袋,开心地说:
“百灵小姐这一次没有受伤,太好了,感谢上苍!”
说完,八喜林又安心坐了回去,把被子裹在身上,可他刚坐下一会儿,就看见遥沙偷偷摸摸出了门,八喜林忍不住在心中疑惑地说:
“这么晚了,百灵小姐要出去做什么......”
八喜林的话才说到一半,没想到下一秒,他又皱起眉头,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因为此刻,遥沙已经寻着八喜林的体香快速向角楼靠近,眨眼功夫已经找到了楼下,八喜林急得跳起来,身上的被子再次滑落,他心中一惊,忍不住夸赞道:
“这样还能够闻到?真是厉害!一定是我刚才到她的房间留下了味道!糟了......”
想到这里,八喜林赶紧叫醒枥胖子,慌忙交代道:
“你拦住三小姐,别让她进里屋!”
说完八喜林就想钻进里屋藏起来,刚跑半步,忽又想起地上的被子,忙倒回去捡起地上的被子,重新裹在身上,着急地躲进里屋。
这角楼是着急收拾出来的,外室堆着许多家私桌椅,内室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个大布屏风,八喜林用屏风挡住柜子,自已又连人带被爬进柜子关好柜门、一声不吭。
遥沙寻着味找到阁楼,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酸臭味,在这酸臭味道的掩盖下,八喜林的馫香微弱得不能再微弱,但即使如此,遥沙还是察觉到了,当枥胖子出现在遥沙面前时,遥沙怒目而视,把枥胖子吓得丢了底气,当即低下头,只敢发出微弱的声音说话:
“小的给三小姐请安,三小姐有什么吩咐?”
遥沙见到枥胖子,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酸酒味,与她房中的无异,可遥沙心里着急,想立刻见到八喜林,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枥胖子就是一声不耐烦的狮吼:
“滚!”
枥胖子哪敢和丞相三千金理论,八喜林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敢执行,遥沙让他滚,他就立即回说:
“遵命,三小姐,小的现在就滚!”
说完,枥胖子立即弓腰退下,遥沙迅速打开所有窗户,把屋内的酸臭味散了一会儿之后,对着空空的房间说: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八喜林想作死抵抗,不准备出来,遥沙见八喜林不搭理自已,顿时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走到里屋柜子面前,霸气推倒屏风,把八喜林暴露在自已面前,此时八喜林正坐着躲在柜子里,遥沙见到八喜林真人,兴奋得神魂轻舞、二话不说就生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八喜林的脖子,兴奋地说:
“老公!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不是怕吵醒我才没有来找我呀?”
刚说完甜蜜的情话,遥沙忽然又闻到八喜林身上的酸酒味,被熏得一下就松开八喜林、捂住鼻子连连后退,带着很多嫌弃问:
“老公,你没有洗澡吗?”
话刚落音,遥沙就看见八喜林身上隐藏在被子大码的衙差衣服,遥沙瞬间想起了刚才那个枥胖子,气得脸都绿了,她疯狂地扯下八喜林身上的衙差衣服,丢到一边,愤怒地说:
“你!你为了不让我找到你,故意穿的那个酸胖子的衣服,对吗?你太过分了!”
当遥沙猛然扑过来抱住八喜林时,一股强烈的满足感立即传遍了他全身,尽管他的双手很想紧紧地把遥沙抱住,但是他的理智却在一直警告他不行。
八喜林看见遥沙因为自已的躲藏而愤怒不已,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同时也很清楚,自已分明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在经过一阵痛苦的挣扎之后,八喜林在心里说:
“不能让百灵小姐和我的错误继续发酵了……”
想到这里,八喜林准备往遥沙的心之怒火上再火上浇油一番,让遥沙对她彻底死心,于是他猛地一下窜出柜子,“扑通”一下,利索地跪趴在地上,把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口中一本正经地大呼:
“下官给三小姐请安!请三小姐不要再称呼老公,下官人微官轻,吃罪不起!”
遥沙气愤地抱着胳膊问:
“又来,梅开二度是吗?好,我不叫你老公,说吧,你为什么这样?那个赵公子权势就这么大,就让你这么害怕吗?”
八喜林想了一下,又想到一些伤人的话,并假装害怕被牵连的模样,颤抖着身体,违心又怯弱地说:
“下官家中有一位老母亲要赡养,得罪不起赵公子。况且百灵小姐本就是赵公子的未婚妻,前几日与下官发生的那些,都是意外,是天大的错误!还请百灵小姐放下官一条生路!”
遥沙想扶八喜林起来,可是八喜林死死撑着地板,就是不肯起来。遥沙气得在八喜林腿上踢了一脚,生气地说:
“不管是意外还是错误,我现在都喜欢上你了,你明明也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
八喜林见百灵不想放弃自已,继续惶恐不安地说:
“求百灵小姐放下官一条生路!放家中老母亲一条生路!”
遥沙被八喜林的话说得哑口无言,泪花在眼眶了打转,良久,她调整好自已的气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你真的不喜欢我?”
八喜林心里挣扎了一番,咬了咬牙,趴在地上词坚语定地说:
“下官地位卑微,况且,下官家中已有妻小,不敢亵渎百灵小姐!”
当听到八喜林已经结婚的消息时,遥沙再也没有话说,像是被毒哑了,转身默默离开,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睡。
她盯着自已手心“远离赵公子”的警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忽地坐起来,气呼呼地说:
“赵公子长什么样、是什么脾性,我都没见过呢,为什么要远离?我就偏不远离,我倒要看看这个赵公子是什么身份,能让我老公,呸呸,能让那个讨厌鬼怂包这么忌惮.....”
遥沙抱着枕头使劲搓损了一番后,她突然想到什么,不禁脱口而出道:
“赵公子姓赵,这里是大赵国,丞相不顾自已的名声,愿意收我这个假冒女儿,这赵公子权势比丞相大,那就只能是皇帝了?
如果是皇帝的话可就太刺激了!如果真的是皇帝,我就让皇帝把这个讨厌鬼阉了,让他变成太监,天天跪在我面前求饶,想想就刺激,哈哈哈......”
想到这里,遥沙忍不住莫名兴奋起来,躺在床上又是打滚又是痴笑的,就这么疯疯癫癫直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寒光微微,遥沙就赶紧爬起来,准备快马加鞭朝汴京进军,好瞧瞧这赵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柴文也早早起来更衣准备,不料此时一个衙差惊慌来报,嘴里大呼着: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此衙差名叫常谊,恰逢昨夜当值,今天一早就听闻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这才着急忙慌地前来禀告。
柴文见他如此慌张,心知肯定是出了大事,便把他叫到偏院书房,担忧地问:
“你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谊喘着粗气禀告说:
“大人,出怪事了!捡头坡有两个猎人被狼群撕咬致死!”
柴文听后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并没有上心,一边对镜整理官帽,一边淡淡地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发个榜文,叫猎人捕猎时,村民出行时多加小心,再给猎户遗孤派发些过冬的粮食即可!”
衙差听后忙解释说:
“大人,怪小的没有说清楚,这件事情诡异得紧,那两个猎人是在家中被狼群闯入撕咬而死,狼群经过其他猎户家门,并未出现袭击现象;
并且,两位猎户的家人分明就在旁边,狼群也没有动他们分毫,并且更怪异的还有,听说当时天上有无数铁哨子,遮天蔽日,更有一头威风凛凛的雪虎坐镇,所有村民都看见了!”
柴文听后皱起眉头,摸着胡须,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真如此,确实怪异,后来如何了?”
衙差接着绘声绘色地说:
“狼群把那两个猎人弄死就快速离开了,天上的铁哨子也陆续飞走,两个猎人的遗孤要报官,荷葵塘的人却突然跑到捡头坡,把他们拦了下来!”
柴文听后疑惑地问:
“荷葵塘?不就是我接三小姐的地方?这怎么又与荷葵塘的人扯上关联了?”
常谊神神秘秘地低声说:
“对了,大人!这是更怪的地方!小的听说,原来这三小姐被那两个猎人卖到了荷葵塘,三小姐便显了神通,让狼群、铁哨子,还有一头威风凛凛的雪虎坐镇,他们先是把荷葵塘攻陷了,当问出猎人的下落,那狼群才去的捡头村撕咬猎人!”
柴文听后亦觉不可思议,抓住常谊的胳膊,兴奋地问:
“真有其事?”
常谊指天发誓,一本正经地说:
“千真万确,那荷葵塘里正已经写好了文书,想要把荷葵塘更名为仙女塘,并且连夜筹划,要修建一个仙女面供奉三小姐,还有,那买了三小姐的饶老头夫妇,昨天听说咱们接回来的是丞相府三小姐,吓得上吊自尽了!”
说完,常谊把文书恭恭敬敬递给了柴文。
好吧,遥沙又添四个罪孽,加上上次柳虎的十一名部下,再核销乌头这一个功德,遥沙现在的刑罚是三百天加一百三十天,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封途无量。
柴文接过衙差手里的文书,快速阅览一遍之后,便把文书轻轻放在案桌上,立即示意衙差低声,而后自已也低声问:
“这文书都呈上来了,可见属实,真是世间奇闻,如今,那猎人的遗孤现在还报官吗?”
常谊接着汇报道:
“大人放心,荷葵塘的人拦住不让,捡头坡的其他村民害怕狼群,也帮忙拦着,猎人的遗孤哭闹了一宿,后来,里正拿了些银子,把他们打发了!”
柴文听后,想了一会儿,继续说: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怪异得很,我得先去和大人商议!”
柴文说完就手忙脚乱地来到八喜林房中,见八喜林满脸生无可恋,一对黑眼圈也神迹一般突然冒了出来,显得八喜林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那枥胖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柴文向八喜林行个礼,疑惑地问:
“大人今天不用枥胖子跟着了?”
八喜林无力地瞟了一眼柴文,有气无力地说:
“以后都不用了。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能按时出发吗?”
柴文点头,自豪地说:
“大人放心,您交代的东西,下官连夜都给备齐了,只是下官有一事想请教。”
八喜林有气无力滴回说:
“什么?”
柴文眼珠子转了转,试探地问:
“我听闻捡头坡有两个猎人被狼群无故撕咬至死,我还听说那些狼群是先到荷葵塘汇合,再出发到捡头坡的,当时荷葵塘还有遮天蔽日的铁哨子出现,下官想问的是,当时大人身处荷葵塘,可看到有狼群,或者雪虎,或者飞禽?”
八喜林抬头看着柴文,遥沙做的这件事太大了,想瞒住是不可能的了,想到这里,八喜林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厉凶狠起来,看得柴文脊背一阵发凉,只听八喜林冷冷地说:
“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这些动物和三小姐有什么关联?”
柴文迟疑了一小会,硬着头皮说:
“呃,正是,正是如此!”
八喜林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
“这可是丞相府的秘密,你确定想听?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