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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给马林嘴里塞了一个丸子,“行啦,你别说了,我听妈说事儿呢,后来呢?”
“后来,就不吵了呗,这跳舞跑得勤,横不能把人家腿绑上吧,那成什么啦?这还算好的呢,就西四北六条那边,那两口子天天跳舞,天天跳舞,各跳各的,离婚了。”
罗敷眨巴几下眼睛,“就因为跳舞就离婚了?”
何富英手背手心在一起拍打表示惊讶,“我就说跳舞那玩意儿不行,跳得妻离子散的。”
马林吞下丸子,“娘,你这叫错误归因,不能因为人家跳舞就把罪过归到跳舞上,是综合多方面的原因。”
其他人盯着他,马林笑了下,“这两口子首先都是爱玩的人,单位、家里、父母、同事、朋友,都是日复一日上班下班,做饭吃饭。他们不甘于平淡,希望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都结婚的还想要啥?”
“升官发财,房子、车子、票子,过去不敢想,现在改开了,邻居家住三进院,顿顿吃肉,家里彩电冰箱洗衣机。自己家呢?就一个收音机,工作涨了菜价也涨了,每天看着为了生活奔波的日子,难受,压抑。”
“于是呢想释放自己,诶~跳舞,忘却烦恼,忘却家里的鸡毛蒜皮,身旁舞伴都是鼓励和夸赞,找到了自我价值。跳舞好,比上班好,比做饭好,比吵架好。”
马冬梅抱着孩子,“哥,你那都是歪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总之离婚不是因为跳舞一件事,还有两口子因为刷碗离婚的呢,彼此失望太久了,或者说外面诱惑太大了,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何富英叹了口气,“还是咱家人安生,下了班就回家。”抬起头看马林,“刚才你咋又叫我娘,不是改了叫妈么?”
马林故意撒娇,“妈妈,吃饭吧。”
罗敷抱着肩膀哆嗦一下,“噫~你真肉麻!”
夏夏拉着马林的胳膊,“爸爸,你也跟妈妈撒娇?你是大人了,不能撒娇。”
“爸爸,你真够恶心的。”
大新用筷子戳着碗,没敢说话。
马林给了小新一个白眼,“恶心你还吃得下去饭?”
小新嘟囔着:“暴君,只能你说我们,不讲理。”
大新无声笑了一下,夏夏也跟着哥哥一起笑。
说起跳舞离婚这事儿吧,前世的马林家里差点多个妹妹。
当地有那么两口子,用后来的话说简直是明星夫妻,男的俊美女的绝色,爱上跳舞,跳得忘记回家忘记做饭,也忘记自己已婚有娃。
最后两口子闹离婚,四个月的女儿没人要,都忙着跳舞,到处找人收养。
马林的妈一眼看中那女孩,才几个月就有模样了,太好看了吧。
但是收养和独生子女政策冲突,需要单位批准,单位领导表示这事儿不好安排,其他邻居都劝,养不熟,要不也有个明星妹妹了。
马林觉得跳舞只是一种释放自我的信号,时代压抑个人精神平庸太久了,人需要感受自我,形式各种各样,很难评价哪一种好,哪一种差。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合不合适。对了错了,别回头,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外贸部为了劳逸结合,丰富职工业余生活,活跃工作气氛,百忙之中抽出空闲举办职工舞蹈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