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回到家,进了禅修室,插好门。
我的禅修室就是西厢房正中的那间。开始的时候,还在里面放些杂物。后来,我把杂物都清理出去了,摆放供桌,摆上了太乙天尊像、三清像,门窗玻璃换成了双层毛玻璃,打造成了专门的禅修室,成了我上香、打坐、看书的绝佳场所。
盘腿坐好,迅速调整好状态,一个声音习惯性地传进我心里,“八卦神将合我身,连天透地大自如……”紧接着,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身处一片白光之中。窗外,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微弱的沙沙声,也被我听到了。渐渐地,沙沙声听不见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袅袅升起的烟雾如同轻纱,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种静谧的氛围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宁静。我的意识开始缓缓下沉,仿佛沉入一片深邃的海洋。周围的空气变得轻薄而透明,身体也逐渐变得轻盈,好像随时会随风飘起来。
突然,眼前一片光明,一团虚无缥缈的光,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我已置身于这片浩瀚无垠的虚空之中,没有边际,没有方向,只有无尽的虚无。
在这片虚无中,我感受到了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向我压迫而来,古老的山川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神秘的符文在虚空中忽明忽灭。这些画面如同梦境般虚幻,却又真实得触手可及。
那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幻作一串音符“子时,东山山顶开会”。
奇妙的一缕烟一样的声音刚刚闪过,我本能地发问“你是谁?”
“d003太清境。”
我再要问时,眼前刷的一团白光弥漫开来,我仿佛看见了禅修室,也仿佛看见了院子,春天的阳光洒满小院。
吃完中午饭,我睡了两个多小时,养足精神,好参加子时在东山山顶的会议。
为什么把开会的地点定在东山山顶?参加会议的都有谁?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吧?如果就我们两个人,完全可以用意念交流,或者我再次下到地下世界去,和d003面对面地交流。如果还有人参加这个神秘的会议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结伴而行,走夜路就不害怕了。可是,还有谁参加这个会议?我怎么和他联系?d003都只字未提,我也不能问。
从午睡结束一直到夜里九点,我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想得多了,就觉得走夜路不是个难事儿了,没什么可怕的了。文泰整天在野外闲逛,天当被子地当床,也没见他苦恼过,整天笑呵呵的。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九点,我穿戴整齐,开始往东山上走。虽说是春天了,但夜里的气温还是很低的,也就是零上两三度的样子。出了村口,我裹了裹衣服,正了正帽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流星地朝东走去。
虽然我事前准备了手电筒,但村里明亮的灯火漫射过来,刚开始的一段路,能看清地面,挺好走的。
“天道地道人道我行其道鬼神不侵恶煞远避太上老君在此急急如律令……”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同时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铜钱宝剑,稳定了一下心绪,大胆地朝东山走去。
东山被黑暗吞噬得只剩一个幽深的轮廓。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偶尔露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却又很快被黑暗重新吞没。
北方的春天,夜晚依旧带着冬日的余寒,冷风轻轻地吹过来,仿佛是冬日不肯离去的挽歌。山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树枝断裂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月光被稀疏的云层遮挡,只能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是破裂的银色碎片,散落在蜿蜒的山路上。
我独自一人踏上山路,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安。尽管春天已经到来,还不到万物复苏,野兽蛇虫到处活动的季节,但山林里仿佛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有些寒冷的春风阵阵吹来,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仿佛是无数幽灵在低语。我缓慢地走着,脚步踏在刚刚解冻的泥土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反而更让人心跳加速,让神经愈发紧张。
山路崎岖,我紧紧裹着厚重的棉衣,双手插在口袋里,试图抵御春夜的寒意。然而,寒冷并非是唯一让我感到恐惧的东西。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紧紧包裹着我,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心说,以前也不是没在黑夜里上过山。大年初二的早晨还从山顶往下走呢,那时候一点也不害怕。今天是怎么了,内心竟然有些恐惧。何况,那个声音告诉过我,他就是d003,在意识战争研究所里,我看见过他那张标准到没有特征的脸,也看见过他的身形。d003让我到山顶开会,既然是开会,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或许还有另外一个肩负着同样使命的人,此时也行走在通往山顶的路上。想着这些,小时候听过的山林传说,那些关于山魈、野鬼的故事,顿时消散了。那些想象出来的恐怖的画面也渐渐地消散了,我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借着明亮的手电筒的光,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往山顶上走去。
突然,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我猛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回头。同时,用手电筒照过去。然而,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起来,喉咙竟然有点干涩,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底涌起。我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风,只是自己的幻觉,但那股寒意却如影随形,让人无法摆脱。
快到半山腰了,我大口喘着气,继续前行,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山路似乎变得越来越陡峭,仿佛在故意考验我的勇气。我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点地流失。